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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三个月又二十天前。

埼玉再次拒接手机来电，并且不打算回应任何简讯。

是KING？是邦格？是吹雪？还是其他人呢？

埼玉在家閒来无事时，坐着又将所有关心问好的讯息重新看过一遍，过程虽然枯燥乏味，但却没有令他有任何不耐，甚至使埼玉多少还能感受生活在社会中的一丝气息。

埼玉也曾经在路上偶遇无证骑士，对方没什么变化，那时无证骑士激动对着埼玉说了一声「加油」后，便又老样子的匆忙离开追击怪人。

埼玉从小到大的人缘一向差得出奇，他也不懂为何自己一开口便容易惹人生气，所以他完全没想过竟然有好几个认识的人愿意相信他。

所以，已经够了。

埼玉露出最近难得一见的小幅度微笑。

当英雄是兴趣使然，但他不想连累旁人，尤其他们还信任著自己。

埼玉打算击碎手机，但深怕损坏的不够彻底，他双手施加力道，手机直接化成了尘粉。

「杰诺斯。」埼玉呼唤著，语气还是跟平常一样带着懒散和无奈：「別躲在房柱后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出来吧。」
 
看似无人的阴影处渐渐浮现挺拔的人影，杰诺斯的机械手臂闪着冷质的光泽，嘴唇咬得用力，眼神明明蕴含怒气却极力克制，眉头紧皱，显露一股压抑的沉重气息。 

杰诺斯用眼睛扫瞄著埼玉附近的手机粉末，确认结果便向埼玉报告：「手机里的监控仪器和系统已经消失。」

埼玉回头望着杰诺斯，庆幸的说：「幸好你有发现，不然我就会连累认识的人了。」

「老师没有连累人！」接近怒吼的打抱不平立即从杰诺斯嘴中脱口而出，他用著愤懑的心情说着：「英雄的敌人本该就是毁坏家园的怪人和坏人！」

为什么英雄协会要栽赃老师是怪人？

为什么新闻台的人为了收视率而拼命补风捉影？

为什么明明是被英雄保护的对象，却都不相信老师是个真正的英雄？

很多很多的为什么在杰诺斯心底扎下深根，挥之不去。

埼玉看着这样的杰诺斯，先是一愣，然后他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严肃的起身，走向杰诺斯，他伸出双手食指各自放在杰诺斯唇边，接着轻轻将手指向上抬。

杰诺斯的唇角被迫向上扬起，埼玉见状露出笑容，他说：「这样笑着不是很好吗？你好不容易报完家乡的仇了，开心一点。」

杰诺斯因为嘴角被埼玉按住，反驳不禁有些含糊起来：「可是……」看着老师毫无杂质的纯粹笑意，杰诺斯心里的急切与愤怒反而更为加剧。

即使老师不在意，那些混帐本就不该做出伤害老师的事！

埼玉歛起笑容，收回双手，强势打断杰诺斯的话语，「先听我说，杰诺斯。」他觉得有些话一定要让这个固执的改造人弟子知道，「我确实对被汙蔑感到生气，生活也被影响了，但那又如何？ 他们要说就说吧，我是不会停止当英雄的，因为我没有做错事情。」

似乎是想到什么，埼玉停顿了一秒，「而且，最令我烦恼的事情还是我太强了，在打完神级怪人后，我觉得一切都过於无趣。」说到这，虽然不明显，可他还是不禁露出些微寂然的神色。

「我的感情在一点一滴消失，什么事情都无所谓了。」

埼玉说完后，眼神平静望着总是替自己担心的弟子：「杰诺斯，你的人生正要开始，我希望你不要为了我与社会为敌，没有人可以伤害到我的。」

听到埼玉的劝戒，杰诺斯无法接受，他知道老师只是不想身为徒弟的自己也被推到舆论的刀口上。

可是对与错在杰诺斯心里向来黑白分明，容不得一丝错误，众人对老师的唾弃对杰诺斯而言就像是如鲠在喉，欲除之为快。

「老师，对于你选择的道路，我保持尊重。」他表情凝重，眼里透露出强烈的仇视，「但是，我是绝不会原谅那些混帐的。」

虽然这么说，可是杰诺斯却无法定义他要报复的对象。

是英雄协会的高层和英雄？还是侮辱老师的民众？杰诺斯甚至无法调查清楚从中作梗的有谁，谁又说了什么。

而且杰诺斯很清楚，就算真的找到人复仇了，老师的名誉一样无法挽回。

想到这些，他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痛恨。

他想对伤害老师的人报仇，可是却又觉得凶手另有其人，更甚者，他觉得每个人都是帮凶。

就像整个社会都是老师的敌人，也是他的仇敌。

杰诺斯比平常更为慎重喊了一声：「老师。」

杰诺斯金澄的眼睛，仅仅映照埼玉明明满是无奈却硬装作无所谓的面容，他专注并唯一的盯着埼玉，杰诺斯因认真而显得低沉的声嗓开口：「你是我心中的英雄，不论別人说什么，我一定永远站在你身旁。」缓慢且富有力道的声音让人感到坚不可破。

埼玉清楚杰诺斯对自己的异常崇拜，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愣住了。

埼玉今天本来是想让杰诺斯离开的，因为他担心杰诺斯也会跟著自己这个老师被社会所厌恶。

埼玉和自己说：没关系的，反正以前不是也是一个人生活过来了吗？

埼玉曾经弱小过，处於食物链的最底端的他，常常迷茫是否能够适应这个不欢迎自己的社会，直至过於强大时，他才完全拋开这个想法，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然而过去的迷茫现在已经得到答案了，不论弱小还是强大，他果然都无法适应社会。

埼玉不懂社会规则，但也不打算改变。可是，这样的他竟然得到了支持与理解，他获得了肯定。

埼玉淡然的感情突然有了波动，他无法再控制自己说出一切都无所谓的话了。

他只是情绪很少，而非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会难过，会害怕，也会高兴，更会期待，而现在，他更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受控制的，他终于忍不住问：「杰诺斯，就算一起被大家讨厌也无所谓吗？」在那一瞬间，埼玉突然慌张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他反悔问出这种问题，立即改口：「不！杰诺斯你就当作没……」

可是，杰诺斯马上阻断埼玉的话，他毅然决然道：「无所谓，那些人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杰诺斯又接着说：「老师，你看。」他突然指著窗户，埼玉下意识随着方向转去，才刚想着房外有什么东西吗？却赫然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炽热空气从杰诺斯身上传来。

「那里是英雄协会的方向。」杰诺斯严肃解说着，手却依然没有放下。

埼玉不明白杰诺斯要做什么，直到两个字从杰诺斯嘴巴道出——

「烧毁。」右手的烧毁炮发出白色的高热射线，明亮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先是轰的一声，紧接传来窗户破碎声，焦味散逸而出。

睁开眼，埼玉已经无法发现白色射线的存在，就连不久前的高温也消失无踪，除了破碎的玻璃和异味外，一切恍若幻觉。

杰诺斯控制得很好，只有窗户被破坏，房间可以称上毫发无伤，像是邀功似的，杰诺斯开口：「英雄协会的高层居住处已经被我毁坏了。」

杰诺斯展露被埼玉夸讚过的笑容，眼里满是快意，他缓缓并且高兴的说：「这样，我就和老师处在同一个阵营了。」

「对了，老师，还请你放心，我尊重你的选择的道路，他们顶多只有受伤而已。」

「我会永远追随老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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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卡文，而且前前后后删了一千多字，但写的最开心的是总算在洒糖了，还有英雄协会被杰诺斯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