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1


8.

一个平凡人的美梦大抵便是如此了吧？住在富丽堂皇的房中，食用色香味全的精致高级食物，不用烦恼家计，只需在家悠閒度日，想着明天该如何开心过生活。

埼玉在三个月前，无意中实现这个他尚未立志当英雄前的愿望。

房间明亮宽敞，窗外天空也蔚蓝的美丽，自埼玉住进来后窗外一直是如此风景。

而房里家具和装潢一应俱全，冰箱被人妥善放置角落，地板不是埼玉常见的榻榻米或磁砖，是连他都能隐约察觉其不菲价格的木质地板，最贴心的是还有一个大书柜，满满都是埼玉喜欢的漫画。

可是这样的房间中却有一个十分突兀的低矮小圆桌。

埼玉和杰诺斯面对面坐在桌前，望着眼前丰盛的餐点，埼玉没有发表任何感想，连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单纯的坐着。

最先打破死寂的是杰诺斯。
 
「老师，今天的午餐还喜欢吗？」金发改造人问，露出纯粹的温柔表情。

埼玉提起桌上唯一的一双筷子，浅尝一口，｢还可以。｣接着默默一筷接一筷吃了起来。

杰诺斯瞇眼，满足看着埼玉，他问：「老师还缺什么？只要想要，我都会用尽全力为你找来。」

埼玉停下动作，他看见杰诺斯仿佛自己就是一切的狂热眼神，不由轻抿嘴唇，最后还是下了决定：「帮我买一个窗帘吧。」

杰诺斯小心翼翼的问：「那要天空蓝的颜色吗？就跟外面天空一样的颜色。」

「不了。」埼玉恢复面无表情，他说：「我只是想要将那扇假窗户遮住而已。」

从房间往外见到的晴朗天空，只会使埼玉更加明白如今的处境。

因为那扇窗户只是张装饰用的壁纸。

杰诺斯轻笑出声：「这样也好，现在正在下雨，蓝天的景色并不符合雨天，老师一定会因此感到不自在的。」想到能够帮助老师，杰诺斯就无法自拔的高兴著。

低头继续吃午餐的埼玉知道现在的杰诺斯一定笑得很「天真」，可是心中也无比清楚，他的笑容也肯定和进房间时分毫不差，就像经过机械测量精密的不断重现。

杰诺斯在五个月前便开始这么笑了，就只是因为埼玉说过「你这个笑容还不错」。

埼玉已经无力阻止现在的杰诺斯。

就在埼玉说自己失去力量后，他便亲手被自己的徒弟关进这间充满生活气息却没有窗户的大房间中。

他已经三个月没有踏出过这个房间了。

埼玉依然记得那时候的弟子露出笑容说：「老师，我想保护你。」

——梦想与希望毫不留情眷顾著杰诺斯的笑容。

9.

埼玉不知道事情在何时脱离轨道的。

但他很确定，一定缘起于打败神级怪人之后，这件事情的后续不仅让杰诺斯开始变得奇怪，就连自己的人生也逐渐被打乱。

在五个月前。

打败神级怪人让埼玉上了好几天的头条新闻，但字幕跑马灯都不是好事。

「多座城市被无情摧毁！背心兄弟：早知秃头披风侠没资格做英雄。」

「英雄测试漏洞百出！未来将拟定品德测试。」

「神级怪人下调龙级，民众质疑协会应变能力不足。」

「英雄协会正式除名英雄秃头披风侠，协会高层低调不回应。」

埼玉并不后悔与神级怪人对战，他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战斗前没有把目击记者打昏，因为负面新闻害他都快被超市特卖会的店员驱赶出去了。

他们这些记者难道不知道英雄也是需要吃饭的吗？埼玉不禁抱怨。

但看着比自己还要愤怒，甚至扬言要找电视台和背心兄弟算帐的自家徒弟，埼玉又突然释然了，他安慰：「杰诺斯，你別这么生气，我做英雄只是兴趣使然，谁管旁边的人怎么说？」

埼玉不知道自己对杰诺斯笑得温柔。

10.

这是打倒神级怪人后的第十五天。

宣传单上有很多埼玉期待的特价品。

在家望向时钟，他几乎都快坐不住了，於是埼玉特地提早出门，就怕错过难得的大清仓。

但外头炽热的空气就像侵占整个大道，几乎让人窒息得喘不过气，也使他没有多余的心力发觉行人满是厌恶的神情。

终于，埼玉满头大汗的艰难踏进特卖市场，清凉的冷气迎面扑来，他嘴中不禁放松呼出一口燥热的气息。

正待他要迈步时，却发现和平常喧闹的市场不同，客人都停下动作，就像时间定格一样，在远方静静端详他的全身上下，周围的气氛犹如身坠冰窖般沉重。

前方、左方、右方……无数道说不清的审视眼神在埼玉一刀一刀肆凌并包围着。

他们怀疑著。

他们不屑著。

他们怨恨著。

他们愤怒著。

或许还有更多的情绪，埼玉也无法看懂，他只是疑惑他们怎么可以有这么多情感，埼玉已经很久没有办法拥有如此强烈的精神波动了。

埼玉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前往挑菜，因为民众不想和他过度接触，埼玉身旁就像真空空间无人接近，不像以往要和大婶们争得你死我活，他这次相当轻松就将菜篮装满了。

他将菜篮放在从刚始一直使劲盯着自己的店员面前，「我要结帐。」

店员从鼻子发出不屑的哼笑，他用一种讽刺的怪调慢慢说：「原来你只吃特价品？贪小便宜的个性可真是一览无遗啊。」

埼玉皱眉，指著收银机上毫无动静的萤幕：「算好了没？我肚子饿了，想赶快回家。」

店员双手环抱手肘，「那就回家啊，作弊鬼。」气燄高涨的他咧开恶劣的笑容，将已经装好的超市袋子从柜台上推了下去。

埼玉要买的食物散落一地。

「混帐！」埼玉喊了一声，心疼的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捡回袋子中。

望着不以为然的店员，埼玉用力将钱砸在店员面前，他说：「我不会再来了！」埼玉气冲冲走到自动门前。

袖手旁观的客人纷纷露出窃笑的表情，用眼神在传递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喜讯，有人还为店员的仗义行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埼玉离开后，特卖市场又恢复成热闹的商店，像在庆祝无言的胜利。

「……可恶，这种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啊。」埼玉已经不只一次遇到这样的店员了。

纂紧拳头，埼玉无奈想着：只能等到事情的风波过去了。

然而，和预想相反，在打败神级怪人的一个月后，爆炸性的新闻让埼玉再也不能常买东西了。

「英雄协会正式将前英雄秃头披风侠资料更改为：秃头怪人，灾害等级：龙。」

影像不断重复拨著浴血的埼玉一拳击败那个「龙」级怪人，拳风毁灭了当时已人去楼空的数座无人城市。

电视上的人侃侃而谈，他们说被广为流传的造假职业英雄终于因为不堪的欲望变成怪物了。

然后，他们用著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这种人果然就只有变成怪人才会变得强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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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真正的开始，杰诺斯黑化

写时不禁在思考我是不是太过份了，这点让我卡了超久，我对民众超火大啊！！

然后……

我对不起老师（掩锅盖逃)